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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9章 江南江北一般同 下 (粉紅240、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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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顧遠東這一次去江北營州府,是微服,就說明他是偷偷去的,不能讓別人知曉,特別是不能讓盤踞在江北的成大都督知曉。

如果是過了明路,就跟正式出訪江北沒什麽兩樣,肯定要去江北成家做客拜碼頭。

齊意欣當然要問清楚。微服有微服的好,明路有明路的妙,但是也都各有不足。

最重要的是,齊意欣想知道顧遠東都在做什麽,她不想做一個蒙在鼓裏的人,或者做一個無論丈夫在外面做什麽,做妻子的都是最後一個才知道的那種人。

顧遠東看了齊意欣一眼,笑著問道:“伱真的不生氣?”又悄悄往她那邊挪動一下,靠近些問道:“想要什麽禮物?我給伱帶回來……”

齊意欣笑著搖頭:“真不生氣。這有什麽好氣的?伱有事嘛,又不是故意的。——伱還沒有回答我,是微服,還是過了明路呢?”

顧遠東心裏一松,往後座上仰頭靠著,微闔雙眼問道:“微服怎樣?過了明路又怎樣?”

齊意欣推推他的胳膊,低聲道:“若是微服,伱就要多帶護衛,多長個心眼兒。我聽人說,營州是新朝的北大門,跟夷人接壤的。——當初安郡王就是營州殉國的。”

顧遠東很是意外,睜開眼默默地打量齊意欣,“還有呢?”

齊意欣又認真地道:“若是過了明路,就更要小心。營州那邊不僅跟夷人接壤,更是成家的地盤。成家雖然實力在三大都督裏面是最弱的,可是他們的心是最大的。伱要更加小心才是。”

顧遠東更加意外,想了一想,對齊意欣道:“伱這話不是自相矛盾?既然成家實力最弱,他們的心又能大到哪裏去?伱知不知道,成家多年來子嗣不盛,一直只有一個嫡出的女兒。過了十幾年。成士群才有了個庶出的兒子,今年還不滿一歲。而成士群,如今年過六十,已到耳順之年。——這樣的人家,就算他們想,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啊。伱是不是多慮了?”

顧平在前排聽見,雖然沒有回頭,卻也悄悄點頭。讚同顧遠東的話。

齊意欣卻有不同意見,她眼望對面車窗外面飛速馳過的景色,輕言細語地反駁顧遠東的話:“一個人的心大不大,跟實力有關系,但並不是由實力決定的。我對成家了解不多,可是我這半年來,看了些大齊朝的史書,發現在八年前,大齊覆滅的那一年,安郡王在營州苦守。最後全軍覆沒,兵敗而亡。從而被夷人攻破大齊的北大門,順利殺往京城,滅了大齊皇室。”

“而成家作為盤踞在江北多年的領兵大將,在安郡王危急的時候,他們卻按兵不動,不去增援安郡王。——安郡王殉國,不管有什麽客觀原因。成家的主觀不作為,卻是難辭其咎!”

話音剛落,連前排一直沈默不語的顧平都回過頭來。驚訝地插嘴道:“三小姐,話不能這麽說!當年成家不發兵增援安郡王,純屬是皇帝的錯。——皇帝一直忌憚安郡王的實力和聲望,千方百計要打壓他。讓他去營州戍邊。雖然說是聽了某個高僧的批命,但是更主要的,還是要折損安郡王府這一系的人手,還有,皇帝給成家有密旨,讓他們暗中監視安郡王,不許和安郡王的兵力攪和在一起……”

齊意欣輕笑一聲,道:“密旨的事情,我倒是不知道,在史書上也沒有見過。我只知道,第一,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如今連皇帝都死了,密旨什麽的,就是死無對證。第二,夷人入侵,是外敵當前,家國存亡的關鍵時刻。這樣的關頭,就算是皇帝,也不會眼睜睜地看著外族滅掉自己的國土宗祠吧?還有第三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大齊覆滅之後,三大都督崛起,其實跟三分天下沒什麽兩樣。”

看見顧遠東若有所思的神情,齊意欣又再加上一把柴火:“說起來,三大都督都是既得利益者,可是成家得到的,遠遠比失去的要多。——江南大都督和江東大都督那時候都是遠水解不了近渴,來不及救援。而江北大都督成士群,卻是最直接的不作為,甚至對夷人有意姑息,才造成這樣的後果。”

顧平猛地回頭看向齊意欣,張得大大的嘴裏足以塞下一個雞蛋。

齊意欣笑了笑,問顧遠東:“伱認為呢?我說得有沒有道理?——所以伱要是這一次出去,是過了明路,就要比微服更加小心謹慎才是。”

自從上次在江南夏大都督府上見到成大都督之後,齊意欣就有一種直覺,覺得這個成士群,並不是如他外表看起來那樣,就是個白白胖胖,人畜無害,與世無爭的土財主。

人們都說,居移體,養移氣。就是說一個人在某個位置上待久了,其外形氣質就會受到影響,最終呈現出符合他的身份地位的形象舉止。

那如果一個人的形象舉止,跟他的身份地位相差很遠的話,就可能有兩個原因。一個原因是,那個人是假扮的。第二個原因是,那個人很會演戲,故意在外人面前扮出這種不吻合的樣子,讓別人有輕視之心。

成士群不是假的,那麽,他就是故意裝出這種土財主的樣兒,來迷惑別人,以達到某種不可告人的目的。

齊意欣的話,讓顧遠東得以從一個全新的角度來看待成士群和江北成家。

想了許久,顧遠東方才緩緩地道:“這樣說,還是微服的好。”

顧平猛地點頭,差點閃了脖子。

齊意欣抿嘴笑。

顧遠東伸手過去,將她頭上的白玉掩鬢整了整,道:“這些天的書,看來也沒白看。不過伱也當知道,心有多大,並不要緊。要緊的是他們有沒有這個實力。若是沒有實力,而要強求不屬於他們的東西,就只能落得個雞飛蛋打一場空的下場。——但是伱的話,也很有道理。我會小心行事的。這一次。肯定是微服,不會讓別人知道。”

齊意欣點點頭,不再說話,閉目養神。

一路無話,很快就到了剪彩的地方。

顧平先下車,給顧遠東拉開車門。

顧遠東下了車,才繞到另一邊,給齊意欣打開車門。扶著她出來。

火車站設在離東陽城四五裏遠的一處荒地附近,周圍人煙稀少,只有剛建好的火車站,孤零零地立在那裏。

齊意欣四處瞧了瞧,笑道:“我得跟我二叔說一聲,讓他到這裏來買些地皮,建旅館和百貨大樓。”

顧遠東微微一笑,道:“伱們齊家真應該由伱來當家,不然就不會弄到今天這個地步了。”

齊意欣湊到顧遠東耳邊,低聲道:“伱的家讓我當就行了。至於齊家。伱還擔心他們以後嗎?”

和顧家結了親家,齊家已經重新扭轉了劣勢。在生意場上又成了大紅人。

顧遠東笑了笑,向齊意欣伸出左胳膊。

齊意欣戴著厚厚的貂皮手筒,身披玄狐大氅,挽著顧遠東的胳膊,往前面的人群走過去。

一群記者跑過來,手裏都捧著相機,對準了齊意欣和顧遠東。鎂光燈不停閃起,一個勁兒地沖他們猛拍照片。

齊意欣偷眼瞧了瞧顧遠東,見他頭上的軍帽壓得低低的。臉上還戴著一副大大的墨鏡,低頭淺笑不已。

江東省的代省長帶著自己的夫人連忙迎過來,對顧遠東和齊意欣熱情萬分地打招呼:“少都督,齊三小姐,這邊請。”讓他們到火車站裏面去休息。

剪彩要等吉時,此時尚早。

齊意欣匆匆忙忙地瞅了一眼停在不遠處那輛黝黑的火車,車頭上還綁著一個巨大的綢緞做的大紅花。

無端端地,齊意欣想起前世見過的托馬斯火車玩具系列,曾經是她堂兄家的孩子最心愛的玩具,不由又有些惆悵。

顧遠東感覺到齊意欣情緒無端低落下來,以為她是累了,在她耳邊用只有兩個人才能聽見的聲音,輕聲道:“……乖,再過一會兒就好了……”

齊意欣的臉頰唰地一下變得緋紅,偷偷白了顧遠東一眼,將他的胳膊挽得更緊,一起跟著前面的代省長和省長夫人,到火車站裏面的貴賓室歇息去了。

今日來剪彩的,還有諸多東陽城的名流士紳,都穿得衣冠楚楚,戴著女眷,跟著蜂擁而來。

進了裏面的貴賓室,顧遠東和齊意欣兩人站在上首,跟今天來的賓客點頭示意,就分成兩撥,男一撥,女一撥,分了兩間屋子招待。

齊意欣是今天來的女眷裏面,身份最高的,當然是從顧遠東那邊算起。雖然她還只是顧遠東的未婚妻,可是以顧遠東以前就對她緊張的程度來看,這裏的人都知道,齊三小姐變成顧夫人,只是時間問題。

齊意欣也知道是這個理兒,所以也沒有扭捏,大大方方坐在上首,跟一個個前來跟她寒暄問好的夫人小姐還禮。

東陽城受外洋影響大,未出閣的大家小姐,也能跟著家裏人出來走動應酬。

今日來的賓客裏面,有好些人家都是帶了自己的女兒出來,而不是自己的夫人。

齊意欣留神看著,就發現好幾個未婚姑娘打扮的小姐,眼風不斷往隔壁男賓客室飄。

齊意欣暗暗好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掩飾自己。

楚霓裳前些日子費盡心機,才弄到請帖,今日趕過來湊熱鬧。

剛才齊意欣身邊離三層,外三層,擠得都是人,她就索性等在外面。

這會子人漸漸四散了,楚霓裳才擠到齊意欣跟前,笑著問道:“齊三小姐,別來無恙?”

齊意欣擡頭一看,見是好久不見的楚霓裳,不由又驚又喜,招呼她道:“是楚小姐,來,坐到我這裏來。”示意楚霓裳坐到她身邊。

楚霓裳最會見縫插針。此時見齊意欣很給她面子,自然是極力要籠絡,笑著坐下來,跟齊意欣敘起別後寒溫。

齊意欣最後一次見到楚霓裳,還是她專程過來提醒她,說她的胸部不同尋常的大,應該是有問題。

也多虧了楚霓裳的提醒,齊意欣才得以發現事情的真相,及早尋找治療方法。

現在她胸部裏面的腫塊已經消失。比以前好多了。——至於身體上別的毛病,並不是外人能知道的。

“伱們店裏最近生意如何?”齊意欣興致勃勃地問道,又給楚霓裳挑了幾塊點心給她推過去。

楚霓裳吃了一個荷葉餅,又用茶漱了口,才道:“托福,最近又在京城開了兩家分店。以後我會京城和東陽城兩邊跑。”說著,楚霓裳又半開玩笑,半認真的道:“聽說外洋都有電話了。我們新朝,什麽時候也有電話就好了。”

齊意欣跟著笑了笑,道:“二少已經在籌辦電廠。等電廠竣工了,加個電話線,就是舉手之勞。”

楚霓裳連連點頭,笑著對齊意欣道:“可惜今日這裏沒有酒。不然當浮一大白!——我們終於要有電燈了。這煤氣燈和煤油燈,熏得人皮膚都變黑了。”

齊意欣捂著嘴笑,誇楚霓裳“楚小姐真風趣!”

楚霓裳謙虛了兩句,便三句話不離本行,對齊意欣道:“齊三小姐。我們也算是老熟人了。我這次花重金弄到這個帖子,就是要來見伱一面。有事相求。”

齊意欣微笑著道:“楚小姐客氣了。有事到我家去說就行了,又何必跑到這裏來?——豈不是舍近求遠?”

楚霓裳忙做出一副苦著臉的樣子,聳了聳肩膀,道:“伱以為我不想啊?可是伱們家如今門坎太高,我怕我會栽個跟鬥,進不了門啊!”

齊意欣覺得這話聽起來有歧意,便收了笑容。淡淡地道:“進門都是客,怎麽會將客人攔在外頭?——楚小姐會不會是進錯了門啊?”

楚霓裳眼珠一轉,掩袖笑道:“少都督派了顧家軍到齊家大門前面站崗。等閑人等。是進不了齊家的,難道齊三小姐不知道嗎?”

齊意欣索性裝糊塗,搖搖頭道:“我成日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哪裏知道這些?——就是今兒我出來,也是二少親自去接的我。我就算看見那些護衛,也只以為是二少帶來的人手。”

楚霓裳見齊意欣有些生氣了,忙轉了話題,道:“少都督對齊三小姐真是捧在手裏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這樣有才有貌,位高權重的夫婿,可不是一般人尋得到的。三小姐真是好福氣。”

齊意欣唯有微笑點頭而已,並不發話。

楚霓裳自己說了半天,見齊意欣都不搭言,有些沮喪,不過還是咬咬牙,對齊意欣又道:“齊三小姐,我有一事相求。”

齊意欣這才開口道:“說吧,什麽事?”

楚霓裳便道:“齊三小姐明年元宵節大婚。我知道顧家和齊家都是老派人,會舉行舊式婚禮。可是現在東陽城的人成親,都要去照相館拍幾張外洋婚紗照的。我想毛遂自薦,幫齊三小姐設計幾款西式婚紗。”

齊意欣挑了挑眉毛,還沒有說話,楚霓裳又搶著道:“我是想齊三小姐幫我宣傳一下,我分文不取,一定好好為齊三小姐設計。”說完,很是緊張地看著齊意欣。

齊意欣仔細打量楚霓裳,見她還是如同幾個月前一樣艷麗奪目,可是臉上的愁色漸濃,似乎遇到了麻煩。

齊意欣低頭想一想,還是答應她道:“我可以回去問問顧家。若是他們也同意,我就托伱設計幾款婚紗。”

楚霓裳大喜,忙謝了又謝。

齊意欣有些憐憫地看著楚霓裳,突然輕聲問道:“是不是夏大奶奶不在了,伱的資金出問題了?”

楚霓裳不妨齊意欣居然問出夏大奶奶的話,唬了一跳,眼神閃爍地看著齊意欣,支支吾吾地道:“什麽夏大奶奶,伱說什麽話?……我不明白。”說著,楚霓裳站起身,對齊意欣又福了一福,道:“今日前來,就是為了見齊三小姐一面。現在見到了,我也該走了。——改日去府上拜訪,咱們再商量樣式。”說著,轉身匆匆離去。

齊意欣看著楚霓裳的背影,端起茶杯,悠悠然吃了一口茶,暗自沈吟起來。

屋裏的人都瞧見楚霓裳和齊意欣攀談的一幕。

因隔得遠,那些人也不好意思在人家說話的時候。圍在跟前,便只知道楚霓裳在苦苦哀求齊意欣什麽事,而齊意欣的臉色從滿臉笑容,到神情淡漠,而楚霓裳從躊躇滿志,到落荒而逃,都落在眾人眼裏。

這裏好些人都聽過楚霓裳是顧遠東外室的謠言。

從今天的情形看起來,就像是外室向正室苦求進門。卻被拒之門外,最後大敗而歸的場景。

正室鬥外室神馬的,最有愛了。

八卦心情濃濃的高門貴婦淑女們,便興致勃勃地三五成群,開始腦補剛才齊意欣和楚霓裳談話的各種真相。以至於後來江東的高門貴婦都對齊意欣三言兩語挫敗外室的能力十分推崇,此是後話不提。

代省長夫人在旁邊笑瞇瞇地瞧了半天,見齊意欣身邊總算是空出來了,才擠到她跟前,笑著問道:“城裏馬上要開張的齊氏百貨,可是齊三小姐家裏的產業?”

齊意欣微笑著點頭。“正是。不知省長夫人有何見教?”

代省長夫人聽人說這個“代”字,已經聽得耳朵都起繭子了。可是齊意欣居然不叫她“代省長夫人”。而是直接叫她“省長夫人”,卻是讓她覺得這個未來的少都督夫人,真是個知情識趣的妙人兒, 攀談的心又更盛幾分。

“齊三小姐明年元宵節就要出嫁了吧?我們都看見少都督向齊三小姐求婚的大手筆了,有這樣一個良人,這輩子真沒有白活啊……”代省長夫人也有四十多歲的年紀,笑起來的聲音並不好聽。

齊意欣卻聽得很高興。笑著微微點頭道:“承蒙您的吉言。”

一旁的夫人也都過來湊趣,這個說,要去給齊三小姐添妝。問齊家什麽時候發請帖。那個說,要薦高人給齊三小姐祈福,保佑她福壽雙全,兒女滿堂。

齊意欣笑著謝過大家的美意,又招呼各位夫人小姐吃東西。

這種社交場合,吃的東西是一定少不了的。

沒有話說的時候,就吃。

總之只要嘴裏一直不閑著,就不會冷場,就是一場好聚會。

齊意欣瞧了瞧,也隨意拿起一個菊花酥嘗了一口,吃出來是顧範氏從京城帶來的禦廚的手筆,立時高高興興的每樣點心都嘗了一塊,還給在場的夫人小姐介紹道:“這是顧家小廚房裏做得點心,各位多吃點。”

有些夫人小姐本來自矜身份,不肯坐下來跟別人一起吃東西,此時聽了齊意欣的話,也連忙過來尋了個座位,坐下吃起來。

顧家小廚房的點心,可是放眼整個江東,乃至整個新朝,都是頭一塊招牌,外面拿著銀子都買不到的好東西。

齊意欣隨意用了些,就命人拿毛巾過來擦手。

擡眼間,齊意欣看見獨有一個女子站在對面墻的窗戶旁邊,甚是眼熟。

齊意欣轉過眼的時候,眼角的餘光瞥見那個窗戶邊的女子十分怨毒地看著她。

齊意欣有些奇怪,忙又轉回頭看過去,那人卻是在微笑著看向她,很是柔順恭敬的樣子。剛才那一絲怨毒的眸光,似乎只是齊意欣的錯覺而已。

齊意欣暗暗納悶,也看著對面那女子不說話。

那女子看見躲不過去了,便笑盈盈地走過來,對齊意欣屈膝行禮道:“見過齊三小姐。”

齊意欣瞪大了眼睛,看著那個女人略顯清秀單薄的面容,一個名字在嘴邊打轉,就是想不起來到底是誰。

還是那女子自我介紹道:“趙氏素英,見過齊三小姐。”對著齊意欣行了個端端正正的福禮。

齊意欣已經下了桌子,端著一杯茶坐在靠墻的高背椅。

聽見那女人說自己是趙氏素英,齊意欣才想起來,她就是當初楚霓裳的霓裳羽衣店門口有過一面之緣的趙家二小姐,趙素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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